仇育富
老桥是大丰的一座地标,北岸的那只脚最早是踩在了伪旅长谷振之的地盘上,一座桥把这座小城分成了个南北朝。临桥东侧有座木质的两层楼,时人称之鼓楼,有秦淮之风,隔河唱过《后庭花》,伊人独坐,在水一方,把岁月顺着河流流淌向东边的海洋。
大四河是这座小城的动脉,日夜不息地输送给两岸居民所依赖的营养,河上时而飘过的铃铛,那是清管所收垃圾的小船在摇荡。绿柳轻杨戏着水里的鱼儿,放逐鸬鹚的渔翁伸出竹竿,收获河里跳动的喜悦。
雨季,油纸伞从铺着青砖的巷子里飘出,脚下坑洼的地面上走出一个操着海门话的移民,借着天气发泄一下背井离乡的恋情,还有些悠闲的老居民在茶楼中听着淮剧,侃着大山,聊着时事的变故,大丰的历史是他们在嘴里编织的一本厚重的书。
老街的时光永远驻足在乡情里,随时都会在人们的眼前靠岸。走在老街,随意随处可拾起一段情感,翻新的街面到处有镌刻的记忆,音乐声中的旧时光如酒一般醇香,那些曾在老街卖草鞋、倒腾小商品的人们如今都已成了故事,变成河岸边花丛中纷飞的蝴蝶,飞进寻常人家电脑的桌面。
彩虹桥闪烁的七彩灯光下,变成了川流不息的车流,广场上大妈们热衷于跟着时代的韵律扭动,然后借着手机小视频把大丰最新的信息传送到世界各地。
40年间,黄海之滨的边陲小镇好似被油墨泼上了浓浓的色彩,从英国回归的麋鹿在世界的目光中高昂着头颅,特莱克改良的土地上郁金香点亮了花海,西郊的梅园、恒北的梨花、港口的海洋世界,把大丰居民远游的计划打乱,世界的目光已然聚焦于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