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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小川: 从此生到彼生,母爱绵绵不绝

2017-07-26 16:46:54   原文来源:中国财经观察报

杨小川系复旦大学硕士、博士。曾先后任宝钢股份有限公司、宝钢集团有限公司企业文化首席管理师、党委宣传部副部长、企业文化部副部长(主持工作),宝钢股份有限公司机关党委书记、宝钢股份有限公司品牌总监。现任中国宝武钢铁集团有限公司工会宣教保障部部长。


2017年3月10日凌晨3:30分,母亲走了,到了另外一个世界。我亲眼目睹母亲的最后离开,心情无比沉重。


母亲,您总是那样,面带微笑。走路似风,说话如钟。在和我周岁生日照上,您洋溢的是青春的微笑;在我青年,您绽开的是舒心的微笑;在我中年,您露出的是放心的微笑。于是,微笑成为永恒,成为一种母爱的符号。


大道公社的风,新民一队的雨,

记录着母亲为一家老小奔波劳碌的身影

1965年10月1日我1岁时,父亲在刘庄供销合作社百货门市后门口的柿子树旁,给我和我母亲拍了一张照片。


1969年,母亲35岁,我6岁,我们全家下放到大道公社新民一队。我们第一次以城里人的身份,面对一个广阔的天地,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。整个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,下放对我们全家来说,是一个华丽的袍子,里面爬满了虱子。在别人面前风光,而内心痛苦。母亲带着我们全家10口人,三个老的,婆老太是小脚,奶奶是小脚,外婆的腿也不好,大姐二姐在城里住校读书,哥哥、小姐姐和我住在乡下,他们读书,我还没有到上学的年纪。母亲在大德宣传队和新民一队之间来来回回地跑。我们吃没有吃,喝没有喝,爱也不敢爱,恨也不能恨,生活犹如一群虱子,在折磨我们。


我们全家下放生活的酸甜苦辣,只有大道公社的风和新民一队的雨知道。


那年下放是大年初五。外面欢送的人敲锣打鼓,里面的我们抱头抽泣,把眼泪流进肚子里。我们住在一个茅草屋里。这座茅草屋原来是一座废弃的小学校,白石灰粉刷的泥墙,有些斑驳,屋上铺的是茅草。由于家里人多,东面搭起了一个灶间,冬天西北风刮过来,用毛竹做成的梁在风中呼呼地叫,我每次听到这声音,总觉得毛骨悚然。


茅屋前面是废弃不用的操场,东面是田,西面是沟,后面是河,河上有渠,渠长有20多米,渠面宽只有不到2尺。这渠对我们来说,既是桥,也是路,是我们出去进城的唯一通道。记得我第一次走时,因为感到太窄,害怕掉进河里,几乎是爬过去的。


最怕的是晚上,乡下没有电灯,只有黄晕晕的煤油灯,每天晚上母亲要我出门倒洗脸水和洗脚水,我一只脚站在门槛里面,另一只脚站在门槛外面,人颤抖着,哗地一下,把水泼了,也不知道有没有倒干净,就扑通一声把门关上了。


还有怕的是上茅厕。海门人家的茅厕是工字型座便器,木栏比较高,只有适合大人的,没有适合小孩的。我因人小、个子也小,每次坐上去,总感到恐惧,觉得自己稍微控制不好,人就会掉进茅坑里。


最难的是放牛。那时我个头小,牛比人高,怎么办?我的小伙伴教会我上牛背的技巧。从牛屁股后面上,一手拉着牛尾巴,一手轻轻地带着牵牛的绳子,用右脚脚丫卡在牛后面的腿弯上,跃身上去。我牵牛放牧,涉水过河,在夕阳西下的时候,把牛送回到生产队。


怎么也不能忘记,1970年夏天,天下起了暴雨,母亲从家里出门到城里,还没走多远,外婆突然想起让母亲下次回来时要带点药。我急奔过去,一不小心,滑倒在桥的尽头、河的岸边,差一点就掉进河里。母亲连忙上前扶起我,流下了泪。泪水滴在我的脸上,流进我的嘴里。泪,是咸的。


新民一队是乡下,和城里隔绝,一家人在极端简单的生活中,一天又一天,一年又一年,卑微人生的平凡哀乐,渗透在我们下放生活的日常时光里。风雪满天下,知心能几人?


与母亲相处最好的朋友是仲爷爷。他一脸慈祥,额头上的皱纹很深,平常话语不多,骨子里透着真诚和朴素。我们下放那会儿,天空撒着大把雪片,他冒着寒风、撑着船,和我们整个家当一起,一直把我们全家送到乡下。


我们家后面,隔着一条河,住着王大爷。过年的时候,王大爷以他不加修饰的热情,给我们送来了一只羊腿。我们家第一次吃,可能是因为母亲不会烧,羊的膻味没有完全去除掉,我吃了一口,实在太膻了,立刻就呕吐掉了。


记得那年正月十五,海门人家的风俗是舞火把。母亲带着我们,和熟人乡亲一起,看着邻居陈大妈家的儿子在田埂边,用他那完全贴近土地的朴素的心,一边舞着火把,一边嘴里欢快地喊着:“发财发财,大家发财。”


我在新民一队田野上疯狂地玩耍,树上的野果,便是最好的美餐。河边的沐浴和垂钓,看着顾队长家鱼塘内巴掌大的活鲫鱼在网中蹦跳,听着夏日田野里蟋蟀的声音,便是最好的享受。在蚕豆地里,观察着浅紫色的樱草,花朵细碎而妩媚,草叶上带着许多白粉。掀开茅屋前面操场上的玉米秸秆,野菜探出头来,露出了醉人的绿。我们远离城市尘嚣,每天可以听树木说话,河中的流水更是大好文章。新民一队的天,时常把田和水和人笼罩在一种似雨似雾的情调里,虽然使人感觉凄凉,却可以看见凄凉冰山下闪耀出生命的光亮。


大道公社新民一队当时是出于政治的需要,因文化大革命而繁殖的一个简单实践范本。我们的家庭和其他许许多多家庭一样,被一种来自时代宏大力量所转动。我感到,在文革时期,人人都是埃及,人人都有罪,都要到农村赎罪,文革是一个人人有罪的世界,并且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得了。而下放,对我们是一种流放,也是一种赎罪。圣经中的出埃及记,含义是神的救赎。世俗版的出埃及记,对我们来说就是出新民记。所谓“出埃及”、“出新民”,就是离开埃及、离开新民,离开所谓罪的世界。因此,出埃及、出新民是表明神救赎的开始。与外国人身上背负的十字架不同,我们背负的十字架不是宗教,而是伟大又朴素的母爱。


在大道公社新民一队,每天高音喇叭里播放的是《大路歌》,歌里这样唱着:“我们大家同心干,嗬嗬咳,力量如天,拉起铁滚齐向前,嗬嗬哼,铁滚压碎旧世界,嗬嗬咳,修筑大路,创造工农新人间。”后来我查这首歌的原词却是:“大家一齐流血汗,嗬嗬咳,为了活命,哪管日晒筋骨酸,嗬咳哼,合力拉绳莫偷懒,嗬嗬咳,团结一心,不怕铁滚重如山,嗬咳哼,大家努力一齐向前,压平路上的崎岖,碾碎前面的艰难,我们好比上火线,没有退后只向前,大家努力一齐作战,背起重担朝前走,自由大路快筑完。”是的,歌词说出了我们家的心声,母亲背起重担朝前走,我们一家在母亲带领下出新民记,母亲真是为了活命,哪管日晒筋骨酸,没有退后只向前。


我觉得在我身体内流淌着我母亲的一种精神,那就是无论生活多么艰难困苦,都要坚忍不拔,勇往直前。苦难岁月酝酿出的是美好记忆。虽然我们全家下放的时间不是很长,对我的影响却非常深刻。月到天心,风来水面。大道公社新民一队的经历已成记忆,重逢的是灵魂。这是我人生的核心所在,生活的苦难要用心中的爱与敬重去感受和回应。我与未知的自己相遇。


秋虫不知寒风至,一夜凄雨成云烟。一座乡村的记忆,是一段岁月的祭奠。大道公社新民一队是我们家的出发地,如果我们不认识出发地,那么又怎么认识自己呢?这是一段苦难纪实,也是伤痕纪实。母亲为我们一家老小奔波忙碌,劳心劳力,她的行动启示我们:人要每天每夜去争取生活和自由,才配有自由与生活的享受。地狱与天堂两股势力之间的遭遇仅仅是序幕,大地上每个人的激情才是人生这出大戏的实际内容。我们要真正建设的是我们的胸怀!我们要以大的胸怀,去把人生的历程安排。


1969年大年初五我们全家下放在大道公社新民一队。我们住的茅草屋,白墙、草屋,丁字型。

白驹镇的河,刘庄镇的水,

浸透着母亲安稳踏实的家常人生

1987年春节我们的合家欢。我们家多了一个新丁,我二姐姐家的小雯婷两周岁。


1971年,母亲带领我们离开寂静的大道公社新民一队乡村,回到刘庄镇。刘庄镇不大,民国时的古镇,北有寺,中有河,南有庵,后来到了文革,镇中间的河被填埋,变成了一条寂寞的街。


弯弯的串场河,把白驹和刘庄两个古镇连接在了一起。岁月悠悠,古镇悠悠。早在1951年秋天,母亲跟着大舅奶奶去上海杨树浦路打工。1952年9月,母亲18岁那年,到白驹供销社参加工作。从1952年9月到1962年母亲在白驹供销社工作了9年,从出纳做到了出纳标兵。1953年1月1日父母结婚。母亲育有两子和三女。哥哥志祥和我,大姐婉玲、二姐婉珍和三姐婉娣。我的哥哥、大姐和二姐都出生在白驹镇,只有我和小姐姐出生在刘庄镇。1958年父亲调到刘庄供销社工作。母亲和父亲分居两地,1962年组织上考虑到我们家庭负担大的实际情况,母亲调到刘庄供销社工作全家团聚。母亲在刘庄供销社前后做出纳、业务经理和门市经理。


生活离不开衣食住行和锅碗瓢勺,母亲是里里外外一把好手。那时全家收入加起来总共不过75元,却要养活老老小小10口人,母亲用她柔弱的肩膀,扛起了一个大家庭。母亲既能勤俭持家、精打细算,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、逸逸当当,又能够把全家的日子经营得风风火火、热热闹闹。母亲成为家的中心。今天想来,实在不容易。


我最难忘的事是1976年,母亲带领我们在刘庄东大街建造起了自己的房屋。经过多年的漂泊动荡,如今刘庄安家,有了自己的窝,母亲心里的激动是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的。也许只有杜甫的“可怜处处巢居室,何异飘飘托此身”能够比较准确地表达母亲当时的心情。可是新房建好不久,就碰上唐山大地震,我们在房前搭起了防震棚,全家在防震棚里住了好一阵子之后,才搬进新房。


我最温暖的事是过年。每年过年前,母亲忙里忙外,准备年货。到了腊月里,母亲亲自熬糖料,做花生糖、炒米糖和芝麻糖,又蒸包子和年糕。我小的时候,最喜欢抢着拉风箱,其实就是嘴馋,想尝尝刚刚出锅的花生糖和包子的味道。母亲早早地把年夜饭烧好,猪肝、大肠、杂烩、蛏干、肉圆、红烧肉、甜菜和青菜,应有尽有。每年过年那会儿,小辈们自编自导自演家庭春节联欢晚会,母亲忙中也赶来助兴,保留曲目是《贫农下中农》。她用她的淮安腔演唱,声音清脆,但发声控制不是很好,经常引得大家哄堂大笑。母亲是家的中心,我在上海生活30年,没有一次在上海过年,每年都回家过年,回到大家庭的中心,回到母亲的身边。


母亲对我的教育,话并不是说得很多,但每句话都深深扎根在我的心坎里。比如,母亲说过,看到别人吃好吃的,不能看人家吃。她经常说,做人要有骨气。再如,无论如何,要把字写好,所谓字如其人。譬如,见到朋友长辈,要有礼貌,要主动向他们问好。


如今,刘庄古镇空间和时间的风景,重新有了对物的亲切,以及对人的亲切,家庭亲切,人也和气。家里阳光、邻家笑语、小家暖香,悠悠岁月,无限风景,兴之所至,礼乐相伴,风吹花开。我的童年和少年是在刘庄古镇度过的。刘庄是我永远的故乡。我的心没有离开过古镇,也没有离开过童年和少年时代的房屋、街道和邻里。我长时间背井离乡,助长了我的想像力,刘庄的命运就是母亲的命运,也是我的命运。母亲依附于这个古镇,我也依附于这个古镇,只因她造就了我的母亲和今天的我。


上海都市的灯,东方明珠的光,

见证着母亲颐养天年的苦乐人生

母亲给我们兄妹五个以及我们的孩子做的虎头鞋。


1990年,母亲从刘庄供销社光荣退休。在我们这个大家庭中,母亲永远在工作状态,没有退休,也不会退休。这一年,我考上了复旦大学的研究生,我女儿杨木子也在这一年出生。2001年,我儿子杨舟行出生。母亲又开始为我们的儿女操心。


大道出发、刘庄安家和上海养老。母亲一辈子为了谋生而不停地奔波忙碌,很少有一段空闲时间独处,不受干扰地生活,而上海宽裕和舒适的环境,为母亲提供了颐养天年的场所。母亲在上海和我生活在一起,上海为她的生活拉开了苦乐人生的大幕,她渐渐感受到了上海慢生活的节奏,时间充裕,休闲养生,劳逸结合,悠闲自得。


母亲勤劳能干,总是闲不下来。母亲退休前在工作上的勤劳能干自不必多说,退休之后,更是忙碌。母亲容不得家里有灰尘,一刻也停不下来。每天在家里打扫卫生,晒洗衣物,把家料理得干干净净。夏日里,她顶着大太阳,做饼晒酱挪缸。冬天里,她冒着严寒,做针线、做鞋子、做小孩的衣裳。


母亲做事极其逸当,心中总是装着别人。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家庭,每家以及每家小孩的衣服、鞋子、毛巾、被套、棉被、抱被,应有尽有,母亲为我们每家准备得服服帖帖。母亲在我这里带小孩的时候,每天烧好三顿饭,厨房里的油盐酱醋瓶上都一一标明,并且早有备品。每次我从上海回老家,她会马上拿来绣上我名字的毛巾、脚巾,我走后她立即洗干、晒干,收拾好。家里人多,每次都不会乱。即便在她生重病期间,她也不会忘记交代,凡是在她生病期间看望过她的亲朋好友,她交代我姐姐一个个记住,一个都不能忘记,以后要补上这份人情。母亲经常说,人情往来中,关键是要把对方放在心里。母亲一生用心做事,哪怕是最小的事。


母亲在我们小区的人缘非常好,小区里有她相处的20多位朋友,每天早上6:00,母亲准时起来锻炼身体,有时候轮到她值班喊操,她会起来得更早。她们老友隔三差五地聚在一起,聊天喝茶吃饭。平时哪家有事情,她们都会轮流到场,或看望,或祝贺。


母亲最大的业余爱好是看京剧。父亲更是京剧欣赏的行家里手,父母几乎每天切磋讨论交流各自看京剧的体会,或是在看中央戏曲频道之后,或是在上海逸夫舞台欣赏完京剧之后。


母亲最喜欢做的事是练字。闲来无事,一有时间,母亲就练习毛笔字。尤其感人的是,母亲因患糖尿病,写字的时候手会颤抖得很厉害,但她坚持把毛笔字写端正。与其说她在练字,倒不如说她在锻炼自己的毅力和意志。


母亲最关注自己的形象。每次和我出门见客,她总会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,拿好自己的手绢和小包,换上自己喜欢的衣服,她说这样对别人是一种尊重。记得我在复旦读研究生的时候,我在上海四平路上的丝绸店,特地给母亲买了一块米色底色上带碎花的丝绸布料,我姐姐在上海请人帮她用手工缝制好,母亲非常喜爱,一直把它作为夏天出门会见朋友的衣服。有一年过年前夕,我带着母亲到四川北路上的上海第六百货商店,看中了几套衣服,对母亲很合适。母亲人高,体型大,衣服不怎么好买,我一下子给母亲买了好几套。这些外套和夹袄做工考究,也较精致,又合身得体,母亲一直珍爱。


母亲一生处处为子女着想,生怕给我们增添麻烦,哪怕在她弥留之际。3月8日下午我从上海直接赶回老家,母亲当晚把我们兄妹五个召集在一起,留下书面遗嘱,最后母亲蜷着身、低着头,说了一句:“既然老天爷不让我活了,算了,我也够本了,知足了。”3月9日一整天,母亲一句话也没说,3月10日凌晨,母亲静静地走了。每每想起,我总是泪流满面。


老家家里的阳台上,留着母亲没有发酵完的豆饼,每年母亲都给我们兄弟姐妹做好酱、灌好酱油并一一送到;小房间的角落上,放着母亲的针线篮,篮中有母亲戴的老花镜和母亲做了一半的小虎头鞋鞋邦;床头边上,摆着母亲最后用的棉质护手套,母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,因为手肿得很厉害,每夜必须把手搁在高处,才能安睡。


上海之夜的灯亮着,东方明珠的光照着,浦江上的船来来往往,路上的车穿梭地行走。深夜里的一切,都可以放大,爱更深,思念漫漫,没有尽头。我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入。人生的遗憾,不在于不能拥有,而在于离别之后的孤独。


母亲,您生在我的记忆里,长在我的灵魂中。


母亲走好!

父母亲在上海和我生活在一起。他们渐渐习惯了上海的生活节奏,时间充裕,休闲养生,劳逸结合,悠闲自得。



第005期《家乡书》内容预告:


有一回我与同学吵架,手中的铅笔顺势戳到了对方臂膀上,父亲知道后当着那同学的面在我臂膀差不多的位置上同样戳还一下,并领我到那同学家当面向人家父母道歉。1978年我升高中之前的某天,父亲对我说:人都要有远大的志向,不能因为自己的出生与贫苦而改变;成功靠的是孜孜不倦的追求与勤奋刻苦的努力。因此,我就暗暗下决心,一定好好读书,试图改变人生。


夏成华:从故乡出发,凝炼有价值的人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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